7月 29, 2020

石綿研究紀錄:那些年,我們一起探究石綿問題

 緣起 

2014年八月,我至德國法蘭克福參加「職場安全與健康會議」(World Congress on Safety and Health at Work )。這是由國際勞工組織、國際社會安全協會與德國災害保險局(DGUV)合辦的國際會議。在其中一個以石綿為主題的場次,初次見識到石綿問題的當代性與政治性。

ILO、WHO、ISSA等國際組織都公開宣示應全面禁止開採並全面禁用石綿產品。過去主要的生產國加拿大,也已宣布停採,但目前的四大石綿開產國(俄羅斯、中國、巴西、哈薩克)仍大量開採,從中獲取龐大商業利益。 

此場次的一位講者來自Building and Wood Worker’s International(BWI)。這個國際性勞工團體主張全面禁用石綿,但講者在發言時,不斷被坐在下面的俄羅斯、烏克蘭與辛巴威代表打斷,他們情緒激昂地反對BWI,認為石綿在適當管理之下是安全的,並強烈質疑BWI的論述基礎及其訴訟求償動機。這個場次的互動非常情緒化,雙方各自指責背後的利益,是一般國際會議很少見的場面,也引發我對石綿問題的好奇。

2014年年底要提科技部研究計畫,我以石綿職業病政策為題撰寫計畫書。撰寫計畫書時,曾在研究室例會報告了幾次給研究生聽,還記得幾位研究生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我,大概覺得這個題目太古老過時又太冷門吧。

2014年真是忙碌的一年,上半年台灣經歷太陽花學運的洗禮,研究室夥伴為了服貿協議與國際醫療問題合寫一篇長文,我還參與不少課外活動。當年七月,還好有博班研究生佩樺的協助,我們與勞陣的暑期實習生活動合作,進行密集的職災勞工訪談,其中有兩位我訪問的個案,罹患石綿相關癌症。八月初,我的同事丁志音老師罹患肺癌過世,才56歲,讓人感到人事無常。

 倡議

2015/8,科技部兩年期計畫開始,不久,健管所碩班新生蕭汎如入學。汎如之前修過我開的「勞動與健康政策」,稍加遊說,變成了石綿研究團隊的主要成員。在此同時,台灣職安連線的夥伴也投入石綿問題的政策倡議,並籌畫於2015/12/21舉辦「石綿職業疾病的預防與補償座談會」http://oshlink.org.tw/about/activity/2015activity/102。此次會議邀請許多政府部門官員,並有王榮德教授參與。王老師是台灣職業醫學界的前輩,也是我們敬重的公衛老師,時常鼓勵我們要關心社會。此次會議獲得媒體報導,大大提升石綿問題的社會能見度。

與談者包括成大醫學院王榮德講座教授(左二)、國衛院李俊賢醫師(左一)、台灣職安連線黃怡翎執行長(右二)、台灣勞工陣線孫友聯秘書長(右一)及我(中);另有政府主管單位代表及其他民間團體與學者專家與會。



值得一提的是,在2015年12月,家裡的少棒隊員阿奇一直感冒,後來惡化成肺炎住院五天。那幾天我在學校與醫院來回奔波,每晚趴在阿奇病床邊的椅子上,繼續修訂座談會資料,成為石綿研究中難忘的私人記憶。


 從讀書會到研究團隊

2016年寒假,我們以「日本石綿問題」為主題舉辦了三場讀書會。成員除了研究生及職安連線的夥伴之外,另邀請政大法律系林良榮老師、中研院社會所彭保羅老師,與國衛院李俊賢醫師。三次讀書會的主題分別是:1/29,日本石綿問題的歷史與政治經濟分析;2/3,久保田事件與大阪泉南訴訟始末;2/23,日本勞災保險法與石綿健康損害救濟。

在這三次讀書會中,我們除了針對上述主題研讀文獻,也討論未來研究方向,並提除專書構想,大致規劃了各章節的主軸與負責作者。




職安連線接著在2016年2月,針對台灣的石綿問題舉辦「暗藏台灣各角落的未爆彈石綿危機」講座https://oshlink.org.tw/about/activity/2016activity/74,邀請林良榮老師與李俊賢醫師擔任講員,由我擔任主持人。

  訪談研究

奠基於之前的職災勞工訪談基礎,我們另針對石綿疾病罹病者設計訪談大綱,並擴大訪談對象,包含屬石綿暴露高風險的造船廠工人、拆船業工人,以及造船企業工會幹部、造船廠安全衛生工程師、拆船業職業工會秘書、造船廠包商,後來再納入職業醫學專科醫師與胸腔外科醫師。

訪談工作從2015/10進行至2017/3,初期的受訪對象大都由李俊賢醫師與江宛霖個管師轉介,由我與汎如執行訪談;之後受訪對象擴大,則有職安連線夥伴參與協助。


2016/9,至高雄造船廠與拆船解體職業工會,探詢石綿疾病的高風險工作者。


2017/1,至基隆進行訪談,尋找石綿疾病的高風險者。


 政府回應

2016/6/23,立法院「社會福利及衛生環境委員會」邀請勞動部、衛生福利部、國防部、內政部營建署、行政院環境保護署、經濟部標準檢驗局列席報告,主題為「石綿相關職業疾病之預防與補償:如何從進口貨品檢驗、拆除營建廢棄物管理,以及工作場所職場暴露等階段預防石綿危害,並建立石綿相關疾病之合理補償機制」。隔天,環保署隨即宣布將提前全面禁用石綿的時間表。

l   2016/6/24,環保署宣布將提前全面禁用石綿的時間表。

l   2016/7,職安連線開始進行紀錄片拍攝工作:「看不見的石綿危機」。

l   2016/8/31          ,參與台灣職安連線舉辦的「石綿職業病宣導座談會」。http://oshlink.org.tw/about/activity/2016activity/164

l   2016/9,至高雄,尋找罹患石綿疾病的高風險者。2017/5/10,環保署宣布將自2018年元月全面禁用石綿。

未完待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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